殿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。烛火摇曳,映照着嬴政深邃难测的面容。

        良久,他缓缓睁开眼,眸中已是一片清明与决断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传朕旨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翌日,一道新的诏书下达,再次震动了朝野。

        诏书首先充分肯定了李默的功绩,然后宣布:因筹建格物总院乃帝国百年大计,事务繁巨,需李彻侯倾注全部心力。故,解除李默安西都护一职,另择贤能接任。为褒奖其功,特晋李默为太尉府长史,秩中二千石,协理全国军务(实为明升暗降,太尉府此时多为虚职),并仍兼领格物总院令,全力负责格物总院建设。

        同时,诏令任命原安西都护府副都护、稳健持重的程椽为新任安西都护,王焕、李敢等将领各晋爵一级,辅佐程椽,总揽西域军政事宜。

        这道旨意,如同一盆冷水,浇在了正准备大干一场的李默头上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瞬间就明白了这背后的深意。皇帝欣赏他的能力,需要他带来的技术变革,但同时也深深地忌惮他在西域形成的独立势力。将他调离安西,留在咸阳,授予一个位高但权轻的太尉府长史之职,就是为了将他置于眼皮底下,既能用其才,又能防其变。那格物总院令的位置,既是发挥他作用的平台,又何尝不是一种将他束缚在帝都、远离军权的“象牙塔”?

        无形的枷锁,已然套上。

        朝堂之上,众人看向李默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。有同情,有惋惜,有幸灾乐祸,也有松一口气的。李斯面色平静,赵高嘴角则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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