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语娇要留在宫里一事,他原本是不同意的。

        如今在江琛眼里,皇宫便与龙潭虎穴无异,而且也不知道她昨晚经历了什么,今早一见,整个人憔悴不堪,临走时两人握了下手,她整个手都是冰凉的,而他在坤仪宫里甚至热湿了里衫。

        但最后他还是被说服了,沈语娇的原话是:“我如果走了,皇后再出什么差池,没人能承担这个风险。况且......我们眼下实在是太被动了,就算你是太子,沈小姐身负凤命,可瞧着,也没什么人忌惮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我需要一个能让我这个太子妃身份立起来的倚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而宫里最大的倚仗便来自皇帝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她留在了宫里。皇后病倒是把双刃剑,只要挺过危机,便没人敢将这位江南来的太子妃再当成吉祥物,但同时,却也再无法抽身这皇宫的诡谲争斗之中。

        本就是胎壁极薄的茶杯,江琛略一用力便碎了一手的瓷片,他看着桌案上的奏折,眼神里翻涌着再也藏匿不住的怒意,沈语娇的话让他惊觉,这一方棋盘他们两个早已置身入局,而他竟在此刻才感知到深陷泥沼无法挣脱的无力感,他从未有过如此失控的时候。

        静坐良久,江琛看着手心的血水,内心已然归于平静,他扔掉碎瓷片,随手拿了方帕子简单包扎了下,提笔略一沉吟,随后字字慎重地开始写起两税法的奏折。

        次日,早朝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启禀圣上,据地方官府上报、各县主簿所撰写的本季度税务收资来看,因着入冬以来北疆、辽东、渤海周围多地深受雪灾所扰,而南方也在秋收时节因涝灾而收成下降,于往年定下的赋税,却给今年的百姓带来了很大的生存危机,臣依旧主张昨日的立场,认为当下应调整赋税,以慰民心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众官员最关心的果然还是赋税调整,今日一上朝便读档了昨日的争辩,双方大臣各执一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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