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角枫叶为枫林州独有的品种,出了州境便难存活,说明这条小溪是两个州的边界线,对岸已属百花州地界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像即将靠岸的落水者,紧绷的神经丝丝松懈,疲累地跌坐在草丛里。歇息中发现身上嫁衣脏污破烂,难辨本色,用净尘诀清理两遍也只弄得半干不净。

        修真界有专门的缝纫制衣课程,她偷懒没学到一丁点,现下术到用时方恨少,只得将就穿着这身晦气嫁衣,并且哀怨决定:这辈子再不穿第二次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几天是她观念的分水岭,之前五彩缤纷,之后灰黑黯淡。

        天真遭仇恨抹杀,憧憬被怨念取代,她创巨痛深,没力气给恨意分门别类,干脆一视同仁敌视云家每一个人。

        我再也不要多受罪了,继续喜欢表哥只会痛苦,所以还是恨他吧,能让自己好过就没错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努力排除纠结,不禁双眼潮湿,泪水蓄积,如同丧家之犬,行过山重水复,未至柳暗花明,在这彷徨时刻凄苦地□□着伤口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只金色蝴蝶忽然飞出识海,她惊觉地追寻蝴蝶看向后方,望见另一只一模一样的金蝶正与之在空中翩翩对舞。

        白色遁光混合熟悉的气息赶到近处,一袭白衣的云宿雨像火炉中浮起的雪片出现在红枫林里。

        照样是四野垂金,照样是晚枫如火,照样是清溪如镜,时光仿佛倒退回半月前他们在烈阳城外怡然桥边幽会之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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