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风不久就得着了,修改润色了一回,誊写清楚,香才烧一半。不久臧天任也写好了,文官们跟着陆陆续续放下了笔,武官则大眼瞪小眼好不痛苦。“殿下!”冷千山道,“让臣等跟这些学士们比写诗,就好像是要他们跟臣等一比一较量武功一样,不公平。能不能让咱们这些武夫集思广益?”
竣熙原意就是化干戈为玉帛,无谓增加双方的摩擦,看程亦风这边似乎也不反对,就点头答应——冷千山等人立即聚到一块儿,你一言,我一语,把“十灰”韵找了个遍,终于凑成一首,香都烧得差不多只剩一撮灰了。这时,之前一直空白着卷子赏花的公孙天成也提起笔来一挥而就。
竣熙让大家把卷子传上,他先看一遍,再念出来一同评判优劣高下。
劝架的官员们都是来应景的,所以作品差强人意,看得竣熙大摇其头,直读到臧天任的文时,才微微有了笑意,道:“迎得春光先到来,严寒尽处伴梅开。待到百花烂漫时,此身甘愿归尘埃——臧大人这首虽平淡无奇却在字里行间凝着一股忠贞之气,实在叫人敬佩。”
臧天任连忙低头谦让。
再接着看下去,乃是冷千山等人合作的卷子,写:“黄花粲粲一树开,疑是仙人梦里栽。我问黄花向谁颜?原为金龙乘云来。”竣熙一望就知最后一句是官员们作诗时喜爱用的套路,不管三七二十一,都要扯到皇帝身上,要歌功颂德。现在元鄷帝并不在场,这句话用得非但恶俗,而且大不敬。
冷千山等人却不知马屁拍到了马腿上,只是讪笑着,道:“臣等都是武夫,又是几个人凑起来的,难免有不通顺的地方了。”
竣熙不愿节外生枝,强笑了笑,道:“几位将军何必过谦,并没有不通顺的呢。简洁上口,很不错。”这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夸赞之词,实在没有心思编造旁的点评,赶紧将卷子放到一边去了。
冷千山等不是傻瓜,晓得竣熙对这诗的评价不甚高,党羽们相互看了一眼,暗道:反正太子是存心要帮程亦风的,且看他们那边赢了会提什么要求。总归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!
又翻了不几篇就到了程亦风的,云道:“梅未谢去君又来,灼灼粲粲映苍苔。问花哪得芳如许?不傍春风暖处开。”竣熙看罢,拍案叫好:“今日总算领教了程大人的文采,古朴自然,更清新上口——这‘不傍春风暖处开’一句真是绝了,仿佛百花皆俗不可耐,报春花不屑与其为伍一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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