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亦风微笑着谦让。
竣熙道:“我看程大人此诗多半是今日榜首之作了,你有什么愿望,快想好。”
程亦风虽自信风花雪月的本事远在旁人之上,但也不敢张扬放肆:“还是请殿下看完了所有的卷子再作定夺不迟,或许还有高人呢?”他说着,心里又想:我能有什么愿望?若不是身在庙堂,若不是那拖着没解决的军国大事,我又如何会跟冷千山这种人混在一处?我该早寻着一个心仪的好女子,小桥流水,男耕女织去了——唉,那个女子!不知姓名的女子,现在她如何了呢?
竣熙继续看下去。几页之后,读到公孙天成的:“无语默默倚闲台,一生襟抱向谁开?人都笑我求春苦,不知我是报春来。”这下,竣熙“哎呀”了一声,惊道:“公孙先生,我只听程大人说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,没想到你的诗文也不同凡响。程大人的诗情景交溶,从平处起,一句高似一句,末尾点睛,发人深省。而公孙先生的诗无一句写景,但报春花能跃然纸上,更句句奇崛,句句蕴涵深意,实在是……先生高才,我妄加点评倒辱没先生的文章了。”言语中意思明显:公孙天成是今日的榜首了。
程亦风有些惊讶,但这也原在他的意料之中,输给公孙天成,他是心服口服的,唯暗叹了一句:我程某人自负虽不是治世良材,但可做风流才子,便此一条也被人比了下去。也罢,诗文本是兴之所至,更是兴之所达,何必计较高下呢?
以下的众议没什么争论,太子开了金口,大家都只是赞同而已。太监摘了三枝报春花给三甲之人,竣熙亲自给他们簪于冠上。冷千山似笑非笑地开口:“公孙先生快把愿望说出来听听吧,我们都好奇得很呢!”
公孙天成微微而笑:“老朽的愿望嘛……”
才说了这一句,忽有一名禁军急匆匆闯了进来,跪也没跪稳就道:“太子殿下,兵部有北境的消息,玉旒云突然向石坪调集了大批兵马,似乎是准备攻过大青河来了。”
此言一出,席间顷刻鸦雀无声,但转瞬又炸开了锅:樾军打算进攻了,当攻,当守?会不会重演十五年前的那一幕?凉城若被攻破,大家要往哪里撤退?
竣熙被这慌乱扰得完全没了主意,看向他的新任兵部尚书程亦风以及冷千山等一干将军以寻求帮助。而这时,公孙天成淡淡道:“殿下不必惊慌。玉旒云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,她的那点儿计谋,程大人早就料得一清二楚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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